心之去向
作者:秋奈
微布勞x聖女之子、梅倫x布勞、路德x布勞注意,
炎之聖女地圖的quest story少量劇透,
關於星幽界的私設含有。
如無問題請按下連結以展開內文。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牧草月呢。」聖女之子站在一大片的罌粟花之中,在一片雪白之中眺望水平線的另一端。
「布勞,我始終十分擔心——」
突然轉頭看向布勞的少女人偶眼中盡是憂慮,未完的語句隨著揚起的陣風吹散。
少女戴著的草帽,隨風飄起,消失在蔚藍的天空之中。
*
人偶本應是不會作夢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勞結束休眠後,都會發現頭腦多了不應存在的記憶。
那些不屬於任何時間的記錄,應該就是人們所說的夢境,布勞是這樣理解的。
當作過的夢愈來愈多,布勞開始懷疑,他如今身處於星幽界的生活也只不過是一場夢,說不定哪天會有醒來的一天。
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這刻應該是一場惡夢吧。
*
窗外天邊乍現晨光,布勞便以托盤帶著早就準備好的餐點和紅茶,前往聖女之子的房間。
「大小姐早安。」
布勞抵步的時候,聖女之子已經醒來並坐在床上。聽到布勞的叫喚,聖女之子才轉頭看向穿著紫色禮服的他。
「布勞早安。」
布勞把餐點和紅茶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由紅、黑、白三色組成,名為抽獎券的紙張,遞向聖女之子,「這是今天的配給品。請大小姐收下。」
聖女之子淡然地把紙張接下,「接下來我可以做什麼呢?」
布勞看著大小姐的毫無表情的臉愣了半晌,才換回平日的制式笑容,並開始講解今天要達成的目標內容。
*
「布勞,我一定會得到母上大人的認同的。」
那天,聖女之子向布勞講述了將會攻略炎之聖女的事,以及凱旋歸來後的種種計劃。
當時聖女之子琉璃製的眼珠閃閃發亮,頭上仿真的髮絲也隨著她誇張的手部的動作輕輕跳動著。引導者喋喋不休,不斷發出像是鈴鐺般清脆的聲音。
如果沒有那明顯的球體關節,也許連布勞也會忘記自己服侍的聖女之子,是人偶而非人類的事實。
然而,這酷像人類的大小姐,在那一戰後改變了。
*
把熱水慢慢注入茶葉之中,茶香隨著冒出的蒸氣散發。
嗅到紅茶的香氣,布勞掛上了與平日不一樣的笑容。
「布勞!布勞!出大事了!」
弗拉姆從門外飛進廚房,撞進布勞捧著茶壺的手。
意外的衝撞下,布勞沒法把茶壺拿穩,一手滑,盛著滾燙茶液的瓷器伴著響亮的聲音化成一塊塊形狀不一的碎片。
「布勞,大小姐出事了,要立刻去玉座那裡帶她回來。」
*
布勞永遠也沒法忘記,那次自己與路德及梅倫,在弗拉姆的指示下到達玉座後的情景。
作為曾經進行激烈戰鬥的場地,玉座的地面佈滿了不同的裂痕以及血跡。
君臨玉座的炎之聖女早已不知去向,餘下倒在地上,滿是瘡痍的挑戰者們。
隨同引導者攻略聖女玉座的戰士渾身是傷,皮膚未知是因為失血還是其他原因而變得乾枯。
而作為引導者的聖女之子,則如斷線人偶,四肢扭成奇怪的角度躺在地上。
無論布勞怎樣叫喚,餵了人偶多少回復體力的藥水,也沒有任何反應。
「只要餵了藥水,大小姐就能醒過來的才是的,怎麼會這樣?」
布勞正要再拿出一瓶藥水時被路德阻止。
路德抓住了布勞的手,拿走他手上最後一瓶的魔女秘藥,嘆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知道這樣沒有用,就不要再浪費藥水了。」
「根據弗拉姆的情報,大小姐的心靈應該已經成為了米亞大人的糧食。所以大小姐的軀體目前會沒法行動,甚至有機會就這樣一直醒不過來……」
梅倫和路德接著再說了一些話,但頭腦沉重的感覺令布勞沒法集中精神留意二人的話,而完全沒有把他們的話聽進去。
布勞這時才發現,原來炎之聖女的無明之子,對他而言是這麼的重要。
*
在布勞以及其他侍僧、部份戰士的照料下,聖女之子在幾天後終於再睜開了雙眼。
「大小姐,您終於醒來了。」
布勞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身旁的小小人偶。
然而人偶的回應,讓布勞的笑容立刻僵住。
「你是誰?」
聖女之子雖然醒來了,卻失去了昔日的記憶與所有情感。
變回了當初與布勞相識的樣子:單純而冰冷。
*
「這位是艾伯李斯特先生,是您的初始戰士。這位是艾依查庫先生,是艾伯李斯特先生的重要夥伴。這位是……」
聖女之子失去了所有記憶,布勞得向引導者逐一介紹宅邸的人員。
「而我是侍僧布勞,是您的管家,負責照料您的起居。」
甚至,向聖女之子作自我介紹。
「您可以透過手上的這些卡牌指引佈告者的行動。詳細的解釋,就讓弗拉姆來說明吧。」
連聖女之子最基本,指引戰士的方式也要作出教學。
縱使把聖女之子前往攻打炎之聖女前的所有知識和經歷都告知,但聖女之子的行為模式依舊。
她也再不會手舞足蹈,說話時不會再作大幅度的動作。
她的眼睛只會單純地反射出映照的光芒,再也沒法從中看出喜怒哀樂。
她更不會在早上抱怨或讚嘆布勞隨機給予的配給品。
縱使那只是回到最初,聖女之子剛在星幽界甦醒的模樣,但布勞始終沒法習慣聖女之子在失去心靈後的行為模式。
為什麼聖女大人得奪走聖女之子的靈魂?
失去了昔日的聖女之子的衷傷,甚至動搖了對炎之聖女的忠誠。
*
「在想大小姐的事嗎?」路德把剛砌好的茶倒進茶杯中,並在杯中放上一朵完好的菊花任其浮於茶液之上,遞到布勞面前,「洋甘菊茶,有助安定情緒,消除不安。十分適合現在的你。」
布勞雙手捧著茶杯,看著杯中的倒影,勾起帶著苦澀的笑容,「到底為什麼米亞大人要奪去大小姐的心靈。大小姐要當我們的引導者,在戰士們想起一切後帶領戰士們對現世進行復仇,不是嗎?為什麼現在卻被米亞大人吞噬。米亞大人復活了,卻留下我們在這個星幽界。難道我們一開始的認知就是錯的嗎?」
「我想,米亞大人會這樣做也是有她的考量吧。布勞不喝茶嗎?」
路德呷了一口花茶,然後一直盯著布勞。布勞過了半晌才對上路德的視線,立刻提起茶杯喝了一口花茶。
菊花的甘甜在口中漫開,但始終不及紅茶的色香味美。
縱使自己是效忠於炎之聖女的侍僧,但與聖女大人相處的時日,都已經是十分久遠的事情了。
與活潑的聖女之子同行的時光,感覺比侍奉聖女大人的記憶還來得實在,以及珍貴。
如果,要在兩者中作出抉擇的話……
「我現在侍奉的對象,就只有大小姐了。」
布勞脫口而出的話語,意外地換來了兩位同事的芫爾。
「根據情報,如果我們再次攻打玉座的炎之聖女並且成功,有機會能取回大小姐的心靈。所以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梅倫伸手往布勞的嘴角抹去,掂去了一小片吸滿茶液的花瓣。
「布勞!路德!梅倫!」
弗拉姆的叫喚打斷了布勞的話,三名人型侍僧一同看向隨著天空突然撒下的雨水前來的尖牙妖精,「居然還下雨了,翼膀要濕透了!」
「大小姐再次挑戰攻打炎之聖女失敗,這次要你們再出動了。」
*
縱使雨愈下愈大,但侍僧三人和尖牙妖精為了儘快抵達玉座,並沒有做任何避雨措施,當趕到玉座時,三人一妖已經都全身濕透。
和上次一樣,戰士受到瀕死的重傷而沒法活動,聖女之子以奇怪的姿勢倒在玉座的中央區域,而炎之聖女則失去蹤影。
布勞小心翼翼地抱起了聖女之子,而路德和梅倫則把三名參與討伐的戰士逐一搬到大板車上,冒雨把他們運送回到魔女之館。
*
事情出現了第一次,就會再次出現。
聖女之子的記憶再次被重置。這也確認了上次炎之聖女在戰鬥中吸走引導者的靈魂並非偶然的事故或是炎之聖女的一時興起,而是必然的事。
雖然如此,宅邸中部份較樂觀的戰士仍相信聖女之子的記憶只是被封印,只要讓聖女之子接觸到能憶起那些記憶的媒介,自會想起一切,就像他們得到記憶的過程一般。
只要記憶回來了,那心靈就能再次萌生。他們是如此的相信著。
「引導者小姐,不如和我到外面走走吧?」
於是,夏洛特便帶了聖女之子前往宅邸的茉莉園。
時值茉莉開花的時節,園內充斥著茉莉的芳香。被芬芳所包園,夏洛特原本心事重重的的樣子也添上了幾分真摰的笑意。
「引導者小姐,我像那些茉莉花嗎?」
「衣著的顏色方面是有相似的地方。」
「這樣啊…」聽到聖女之子平淡的回應,夏洛特的語氣沉了下來,「那,引導者小姐有想起什麼嗎?」
這就是夏洛特的計劃,希望藉著讓聖女之子嗅到花香、見到潔白的茉莉花,以及曾經被她認為酷似茉莉的夏洛特的陪伴,能幫助聖女之子想起往昔在攻打炎之聖女之前的事情。
然而,從聖女之子的反應看來,夏洛特喚起聖女之子昔日記憶的方式,一點效果也沒有。
看著夏洛特努力講述一年前宅邸全員在這裡採茉莉的事情,希望引導者能憶起什麼的情景,布勞嘆了一口氣。
在星幽界裡面,侍僧們所得知的情報是絕對的。因此,除了打敗聖女大人外,就沒有別的方法能取回聖女之子的記憶,夏洛特的努力也只是從然。
*
「原來你們都在這裡。」一個身影從茉莉花叢之中走出,讓剛才因為聖女之子一直沒有期望的反應而沉寂的空氣再度熱鬧起來。
「艾伯李斯特是來找我嗎?」
「是的,我們和攻略組在商議攻打炎之聖女的策略,引導者也要來嗎?」
艾伯李斯特伸出手,邀請聖女之子和他一起離開。
一旦聖女之子加入商議攻打炎之聖女的策略,哪天也會再去攻打炎之聖女吧。
如果這次攻略失敗,那無論這幾天聖女之子建立的記憶,包括剛才聆聽夏洛特話語的記憶,都可能被抹去。
布勞不希望再次遭受這樣的事情。
「艾伯李斯特先生。」布勞叫住了艾伯李斯特。
「怎麼了嗎?」艾伯李斯特握著聖女之子伸過來的手,看向布勞。
「為什麼一定要大小姐攻打炎之聖女?為什麼一定要復活,就維持這樣不好嗎?」
艾伯李斯特皺眉看著情緒明顯波動的布勞,淡淡地回應,「只有這樣才能幫引導者回復失去的記憶,難道你認為讓引導者維持不完整的記憶是好事嗎?」
「但是如果大小姐再失去記憶和這幾天建立的情感的話,要怎辦?」
「就只能再次攻略了。」
「如果一直失敗的話呢?」
艾伯李斯特面對布勞的質問,顯然失去耐性。
「你這是質疑大家的能力嗎?為什麼你又不參加討論?」
「這是因為……」布勞的話被身後某人的叫喊打斷。
「艾伯!找你好久了!」艾依查庫用跑的走到艾伯李斯特身旁,只見艾依查庫在艾伯李斯特耳邊說了什麼,艾伯李斯特就單獨和艾依查庫離開了。
*
「布勞先生,請問可以進來嗎?」
這天,暗房來了稀客。
有著一身小麥色皮膚的灰金髮少女提著盛滿新鮮草莓的籃子來訪。
「這是剛從果園採回來的草莓,我想配紅茶的味道也不錯的,所以專程帶來給你的。」
布勞與眼前的露緹亞交集並不多,對方突然拜門造訪並送上禮物,讓布勞感到奇怪。
「請問露緹亞小姐為什麼要特意送我這些東西?」布勞打量著露緹亞正要遞給自己的那藍紅果,狐疑要不要收下。
「這個……對了!一週前是布勞先生的生日吧。那這些草莓就是給布勞先生的生日禮物了,你就好好收下吧。」
即然對方這樣說了,布勞只好接過籃子收下了自己的「生日禮物」並收好。
「露緹亞小姐這樣說,那特意找我應該是另有目的吧?」
把那籃草莓放在合適的地方後,布勞帶露緹亞到暗房內的休息室,拿出了茶壺和茶具,並倒了一杯茶給露緹亞。
「的確是這樣。我就老實說吧。」露緹亞喝了一口紅茶,看著杯中的倒影半晌才看向布勞,「昨天,我和威廉先生到果園採草莓時,聽到了你和艾伯李斯特先生爭吵。我不是來為你們的爭吵說什麼的。只是看到你近日為了引導者的事變得十分疲累,甚至變得不像我們認識的布勞了。所以,我有點說話,想和你說的。」
聽到露緹亞的話,布勞愣住。的確,自己近日都沒有進行充足的休眠,在行為上也變得比較衝動。不過,這些都是露緹亞說出來後,布勞喚回近日的記錄才發現的。
也許自己近日需要作出調適,或者讓宅邸唯一的人偶技師檢查了。
看著露緹亞皺起的眉頭,布勞嘆了一口氣,勾起無奈的笑容。
「請說?」
「我也很喜歡引導者。我想,宅邸內的所有人,都不希望引導者再次失憶。這一點上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露緹亞失笑,「先不論取回記憶的事。打敗炎之聖女以得到她的認同,是引導者的願望吧。雖然引導者已沒有促成這個願望的記憶,但我覺得,幫她完成這個心願也是很重要的。」
「但是,如果再失敗的話,大小姐就會再次忘記我們。這也不要緊嗎?」
「屆時只好再去打炎之聖女,直到引導者成功吧。只有這樣,才可以回復一切,我聽到的情報應該沒錯吧?」
「也是,也只能這樣了。」
「剛才,我把草莓帶去給路德先生時,他說告訴我的草莓花語很有意思:一分辛勞,一分收穫。我相信我們的努力是不會白費的。」
*
變得炎熱的天氣,在細雨下稍為回降,處於不擅長的溫度而造成的不適感因而得到舒緩。「大小姐,既然下雨了我想我們就……」看到身旁的小小人偶不知什麼時候溜到室外的花園,布勞立刻脫下身上的長外套,走到外面讓聖女之子披著那件衣服不致被雨水淋濕。
「大小姐,現在在下雨呢。還是快點回去室內吧。一直被雨水淋著會對身體有不良影響的。」
「那布勞那天為什麼要淋雨?」不知是不是錯覺,布勞似乎在那一瞬從聖女之子的眼中看到心的存在。
「那天是指?」
「我想待在這裡。我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聖女之子一直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嫩草。
既然聖女之子不願意離開,布勞也沒有辦法,只好蹲下讓自己的視線與聖女之子同高,陪著她一起淋雨。
「大小姐忘記了什麼呢?」
「這些,是三葉草吧?」聖女之子伸手指著跟著的嫩葉,看向布勞。
「對,是三葉草。」布勞點了點頭。
看著三葉草,布勞不禁想起了在半年前,聖女之子就是在這些三葉草前,向自己作出了要為自己辦慶生會的承諾。
但因為聖女之子的變故,慶生會無疾而終。眾人忙於照顧及找法讓聖女之子回復原狀,不止是布勞,在這期間生日的戰士,也沒有作出盛大的慶祝。
「我忘了的事情好像和這些三葉草有關,而且十分重要,但我想不起來。攻打聖女大人後,就能想起來吧。艾伯李斯特那天是這樣說吧。」
布勞咬著唇,久久才吐出了語句,「……請大小姐不要去。」
難得聖女之子記起了什麼,布勞不想聖女之子因為攻略失敗而再次失去記憶。
不能去,不要去。
布勞感到頭部中有一個區域變得沉重。
「請大小姐不要去。雖然那有機會讓大小姐回復記憶,但那太危險了。」
「攻破星幽界的所有地圖是我的使命,我一定要去。」
「大小姐……」
感到有什麼刺入自己的頭內,布勞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
「你醒來了嗎?」
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個小小的人偶,而是藍髮的自動人偶技師。
「沃肯先生,午安。」
體內的時鐘告訴自己,自己失去了三天的的時間,雖然也可能是意外遺失了相關的記憶而誤以為自己一直昏迷。
「我從牧草月17日昏迷到現在,中斷了意識長達三天嗎?」
「是的。」
坐在布勞身旁的沃肯皺著眉,擔心的看著布勞,
「你剛才因為零件損耗而倒下了,幸得工程師們努力才能製作替代的零件更換才回復正常。這還是第一次在這裡遇上這樣的事。」
「是這樣子嗎?」布勞伸手摸了摸他失去意識前感到被刺的後頸,沒有受傷的痕跡,「對了,大小姐呢?她這幾天沒有怎樣吧?」
「她出發攻打聖女去了,是今天早上出發的。」
布勞低頭,一片靜默。
「這段日子以來你太操勞了,多點休息吧。即使是自動人偶也需要休息,這不是你常對引導者說的話嗎?」沃肯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
「布勞你在做什麼?」
手抱著一束鮮花來到醫療室的路德,趕緊放下花束走到布勞身旁,把布勞扶回床上。
「你也出來了,商店和暗房誰管啊?」
路德看著布勞沒好氣的笑了出來,「暗房和商店主要是為大小姐服務的。大小姐現在出任務去了,關門也不要緊吧。如果其他人到那裡找我們,摸了門釘自然會去其他地方找,用不著擔心。對了,這個是大小姐著我給你的。」
路德拿起剛才帶來的那束紫藍色的花,放到布勞懷中,「這是矢車菊,大小姐昨天到花園看到這花,覺得很適合你,所以就託我拿來送給你了。大小姐說這是幾天前和你說要去攻打聖女大人,讓你不適的賠罪。」
路德在布勞身旁坐下,「不過她說,因為失去的東西實在太重要了,所以不去不行。其實布勞也覺得那十分重要吧?只是不想再失去更多才想勸大小姐放棄攻略玉座的念頭,我說得有沒有錯?」
「這倒是沒錯。」
路德輕勾嘴角,伸手輕撫布勞的頭顱,
「布勞,你知道這棵矢車菊的花語是什麼嗎?」
布勞搖頭。
「遇見,以及幸福。」路德巧妙地從布勞懷中拿起了一株矢車菊,把花朵插在布勞頭上,「蔚藍色的矢車菊挺適合你的,布勞。」
布勞伸手想把花朵拿下,路德連忙抓著布勞的手,「不准摘下來,因為是大小姐給的禮物,至少要等她回來讓她看了才能摘下。」
「好吧,我知道了。」
「布勞你就陪我們一起等待大小姐回來吧。這時候只有等待,才能遇見幸福。」
*
布勞認為自己是擅於等待的。
即使身份由不具有任何能力的管家,變成了可以戰鬥的人員也一樣。
雖然,在各人勸誘下,自己只能在醫療室的床上等待聖女之子歸來。
「布勞先生,你在等引導者回來嗎?」
一抹身影無聲地突然出現在布勞身旁。那是一位有著淡藍色的頭髮以及朱色的眼珠,帶著知性美的女性——瑪格莉特。
「是的。」
聽到布勞的回應,瑪格莉特輕勾起嘴角,看向布勞坐上的床邊旁的窗戶,「布勞,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炎之聖女聲稱要把引導者的心靈吞噬好讓能她復活,只是一個編局?」
「騙局?」瑪格莉特這番話引起了布勞的注意,立刻把注目點從瑪格莉特身後門扉的視線換回瑪格莉特身上。
「如果事實真的如那些人在打炎之聖女時聽到她說的那樣,現在這個世界的存在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更不可能仍在這裡,一次又一次的策劃並實行攻打那位聖女的計劃。」
「的確,但顯現著大小姐心靈的情感和記憶卻一直都沒有回來,如果聖女大人所言是虛假的,那真實又是什麼?」
「這就要等引導者的心靈回來才知道了。雖然即使那個時刻到來,真相也有機會仍然沒被任何人知曉。不過,我相信大小姐的心最後一定能平安回來的。炎之聖女把那孩子稱為聖女之子,一定對她注入了相當的心思,也不會隨意丟棄自己的孩子吧。說不定,炎之聖女吞噬引導者,只是為了讓引導者從多次的失憶中成長,獲得人格上的不同可能性呢。」
「這是什麼意思?」
「布勞?」門外傳來了梅倫的聲音。
投射影像的光芒突然消去,瑪格莉特再次消失於虛空之中。
*
「布勞,要出去走走嗎?」梅倫帶來了布勞平常穿著的禮服,讓他能換去身上那套蒼白的病人用衣服,「現在大小姐應該在挑戰聖女大人,想去看看嗎?」
布勞搖頭,「我不想親眼看著大小姐倒下。每次去把大小姐和戰士們帶回來時的景象已經夠悽慘了。」
「辛苦你了。」梅倫摸了摸布勞的頭,看到布勞頭上的矢車菊,便用手指輕撫那朵花的花瓣,「那是大小姐送你的花嗎?」
「嗯。路德說這矢車菊的花語是遇見以及幸福。」
「大小姐真有眼光。為藍色的你送上藍色的花。在大小姐二度挑戰聖女失敗後,沒人說過我們三人名字的意思吧?」梅倫拿出了一株四葉草,插在布勞頭上那朵矢車菊的下方。
「等等,梅倫你在做什麼。」看到梅倫在自己頭上再插上了什麼,布勞想伸手把它摘下,卻被梅倫阻止。
「這是在三葉草叢中找到的四葉草,希望這樣能讓大小姐在戰鬥中的運氣提升吧。」梅倫勾起笑容輕撫布勞的臉頰,「這樣就能讓大家熟悉的大小姐回來了。所以,在大小姐回來前都不要摘下來。」
「布勞!還有梅倫!大小姐她——」
就在這時,弗拉姆從窗外飛進來。
「要去玉座把大小姐帶回來嗎?我現在就去。」布勞臉色一變,起身拿起梅倫帶來的衣服,打算換回身上的衣服。
尖牙妖精咧開了嘴,雙眼也微微往上彎,「不用了,嘿嘿!他們打贏了,嘿嘿!」
*
侍僧三人守候在宅邸大門前,靜待著前往攻略炎之聖女的隊伍凱旋歸來。
「嘎吱——」門扉漸漸地打開了。
一個少女從光芒之中走進宅邸,衝進布勞的懷中。
「布勞,我回來了!雖然已經過了,但今晚就來辦你的生日會吧!」
想對布勞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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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牧草月呢。」聖女之子站在一大片的罌粟花之中,在一片雪白之中眺望水平線的另一端。
「布勞,我始終十分擔心——」
突然轉頭看向布勞的少女人偶眼中盡是憂慮,未完的語句隨著揚起的陣風吹散。
少女戴著的草帽,隨風飄起,消失在蔚藍的天空之中。
*
人偶本應是不會作夢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勞結束休眠後,都會發現頭腦多了不應存在的記憶。
那些不屬於任何時間的記錄,應該就是人們所說的夢境,布勞是這樣理解的。
當作過的夢愈來愈多,布勞開始懷疑,他如今身處於星幽界的生活也只不過是一場夢,說不定哪天會有醒來的一天。
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這刻應該是一場惡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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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邊乍現晨光,布勞便以托盤帶著早就準備好的餐點和紅茶,前往聖女之子的房間。
「大小姐早安。」
布勞抵步的時候,聖女之子已經醒來並坐在床上。聽到布勞的叫喚,聖女之子才轉頭看向穿著紫色禮服的他。
「布勞早安。」
布勞把餐點和紅茶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由紅、黑、白三色組成,名為抽獎券的紙張,遞向聖女之子,「這是今天的配給品。請大小姐收下。」
聖女之子淡然地把紙張接下,「接下來我可以做什麼呢?」
布勞看著大小姐的毫無表情的臉愣了半晌,才換回平日的制式笑容,並開始講解今天要達成的目標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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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勞,我一定會得到母上大人的認同的。」
那天,聖女之子向布勞講述了將會攻略炎之聖女的事,以及凱旋歸來後的種種計劃。
當時聖女之子琉璃製的眼珠閃閃發亮,頭上仿真的髮絲也隨著她誇張的手部的動作輕輕跳動著。引導者喋喋不休,不斷發出像是鈴鐺般清脆的聲音。
如果沒有那明顯的球體關節,也許連布勞也會忘記自己服侍的聖女之子,是人偶而非人類的事實。
然而,這酷像人類的大小姐,在那一戰後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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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熱水慢慢注入茶葉之中,茶香隨著冒出的蒸氣散發。
嗅到紅茶的香氣,布勞掛上了與平日不一樣的笑容。
「布勞!布勞!出大事了!」
弗拉姆從門外飛進廚房,撞進布勞捧著茶壺的手。
意外的衝撞下,布勞沒法把茶壺拿穩,一手滑,盛著滾燙茶液的瓷器伴著響亮的聲音化成一塊塊形狀不一的碎片。
「布勞,大小姐出事了,要立刻去玉座那裡帶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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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勞永遠也沒法忘記,那次自己與路德及梅倫,在弗拉姆的指示下到達玉座後的情景。
作為曾經進行激烈戰鬥的場地,玉座的地面佈滿了不同的裂痕以及血跡。
君臨玉座的炎之聖女早已不知去向,餘下倒在地上,滿是瘡痍的挑戰者們。
隨同引導者攻略聖女玉座的戰士渾身是傷,皮膚未知是因為失血還是其他原因而變得乾枯。
而作為引導者的聖女之子,則如斷線人偶,四肢扭成奇怪的角度躺在地上。
無論布勞怎樣叫喚,餵了人偶多少回復體力的藥水,也沒有任何反應。
「只要餵了藥水,大小姐就能醒過來的才是的,怎麼會這樣?」
布勞正要再拿出一瓶藥水時被路德阻止。
路德抓住了布勞的手,拿走他手上最後一瓶的魔女秘藥,嘆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知道這樣沒有用,就不要再浪費藥水了。」
「根據弗拉姆的情報,大小姐的心靈應該已經成為了米亞大人的糧食。所以大小姐的軀體目前會沒法行動,甚至有機會就這樣一直醒不過來……」
梅倫和路德接著再說了一些話,但頭腦沉重的感覺令布勞沒法集中精神留意二人的話,而完全沒有把他們的話聽進去。
布勞這時才發現,原來炎之聖女的無明之子,對他而言是這麼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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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勞以及其他侍僧、部份戰士的照料下,聖女之子在幾天後終於再睜開了雙眼。
「大小姐,您終於醒來了。」
布勞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身旁的小小人偶。
然而人偶的回應,讓布勞的笑容立刻僵住。
「你是誰?」
聖女之子雖然醒來了,卻失去了昔日的記憶與所有情感。
變回了當初與布勞相識的樣子:單純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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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艾伯李斯特先生,是您的初始戰士。這位是艾依查庫先生,是艾伯李斯特先生的重要夥伴。這位是……」
聖女之子失去了所有記憶,布勞得向引導者逐一介紹宅邸的人員。
「而我是侍僧布勞,是您的管家,負責照料您的起居。」
甚至,向聖女之子作自我介紹。
「您可以透過手上的這些卡牌指引佈告者的行動。詳細的解釋,就讓弗拉姆來說明吧。」
連聖女之子最基本,指引戰士的方式也要作出教學。
縱使把聖女之子前往攻打炎之聖女前的所有知識和經歷都告知,但聖女之子的行為模式依舊。
她也再不會手舞足蹈,說話時不會再作大幅度的動作。
她的眼睛只會單純地反射出映照的光芒,再也沒法從中看出喜怒哀樂。
她更不會在早上抱怨或讚嘆布勞隨機給予的配給品。
縱使那只是回到最初,聖女之子剛在星幽界甦醒的模樣,但布勞始終沒法習慣聖女之子在失去心靈後的行為模式。
為什麼聖女大人得奪走聖女之子的靈魂?
失去了昔日的聖女之子的衷傷,甚至動搖了對炎之聖女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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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大小姐的事嗎?」路德把剛砌好的茶倒進茶杯中,並在杯中放上一朵完好的菊花任其浮於茶液之上,遞到布勞面前,「洋甘菊茶,有助安定情緒,消除不安。十分適合現在的你。」
布勞雙手捧著茶杯,看著杯中的倒影,勾起帶著苦澀的笑容,「到底為什麼米亞大人要奪去大小姐的心靈。大小姐要當我們的引導者,在戰士們想起一切後帶領戰士們對現世進行復仇,不是嗎?為什麼現在卻被米亞大人吞噬。米亞大人復活了,卻留下我們在這個星幽界。難道我們一開始的認知就是錯的嗎?」
「我想,米亞大人會這樣做也是有她的考量吧。布勞不喝茶嗎?」
路德呷了一口花茶,然後一直盯著布勞。布勞過了半晌才對上路德的視線,立刻提起茶杯喝了一口花茶。
菊花的甘甜在口中漫開,但始終不及紅茶的色香味美。
縱使自己是效忠於炎之聖女的侍僧,但與聖女大人相處的時日,都已經是十分久遠的事情了。
與活潑的聖女之子同行的時光,感覺比侍奉聖女大人的記憶還來得實在,以及珍貴。
如果,要在兩者中作出抉擇的話……
「我現在侍奉的對象,就只有大小姐了。」
布勞脫口而出的話語,意外地換來了兩位同事的芫爾。
「根據情報,如果我們再次攻打玉座的炎之聖女並且成功,有機會能取回大小姐的心靈。所以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梅倫伸手往布勞的嘴角抹去,掂去了一小片吸滿茶液的花瓣。
「布勞!路德!梅倫!」
弗拉姆的叫喚打斷了布勞的話,三名人型侍僧一同看向隨著天空突然撒下的雨水前來的尖牙妖精,「居然還下雨了,翼膀要濕透了!」
「大小姐再次挑戰攻打炎之聖女失敗,這次要你們再出動了。」
*
縱使雨愈下愈大,但侍僧三人和尖牙妖精為了儘快抵達玉座,並沒有做任何避雨措施,當趕到玉座時,三人一妖已經都全身濕透。
和上次一樣,戰士受到瀕死的重傷而沒法活動,聖女之子以奇怪的姿勢倒在玉座的中央區域,而炎之聖女則失去蹤影。
布勞小心翼翼地抱起了聖女之子,而路德和梅倫則把三名參與討伐的戰士逐一搬到大板車上,冒雨把他們運送回到魔女之館。
*
事情出現了第一次,就會再次出現。
聖女之子的記憶再次被重置。這也確認了上次炎之聖女在戰鬥中吸走引導者的靈魂並非偶然的事故或是炎之聖女的一時興起,而是必然的事。
雖然如此,宅邸中部份較樂觀的戰士仍相信聖女之子的記憶只是被封印,只要讓聖女之子接觸到能憶起那些記憶的媒介,自會想起一切,就像他們得到記憶的過程一般。
只要記憶回來了,那心靈就能再次萌生。他們是如此的相信著。
「引導者小姐,不如和我到外面走走吧?」
於是,夏洛特便帶了聖女之子前往宅邸的茉莉園。
時值茉莉開花的時節,園內充斥著茉莉的芳香。被芬芳所包園,夏洛特原本心事重重的的樣子也添上了幾分真摰的笑意。
「引導者小姐,我像那些茉莉花嗎?」
「衣著的顏色方面是有相似的地方。」
「這樣啊…」聽到聖女之子平淡的回應,夏洛特的語氣沉了下來,「那,引導者小姐有想起什麼嗎?」
這就是夏洛特的計劃,希望藉著讓聖女之子嗅到花香、見到潔白的茉莉花,以及曾經被她認為酷似茉莉的夏洛特的陪伴,能幫助聖女之子想起往昔在攻打炎之聖女之前的事情。
然而,從聖女之子的反應看來,夏洛特喚起聖女之子昔日記憶的方式,一點效果也沒有。
看著夏洛特努力講述一年前宅邸全員在這裡採茉莉的事情,希望引導者能憶起什麼的情景,布勞嘆了一口氣。
在星幽界裡面,侍僧們所得知的情報是絕對的。因此,除了打敗聖女大人外,就沒有別的方法能取回聖女之子的記憶,夏洛特的努力也只是從然。
*
「原來你們都在這裡。」一個身影從茉莉花叢之中走出,讓剛才因為聖女之子一直沒有期望的反應而沉寂的空氣再度熱鬧起來。
「艾伯李斯特是來找我嗎?」
「是的,我們和攻略組在商議攻打炎之聖女的策略,引導者也要來嗎?」
艾伯李斯特伸出手,邀請聖女之子和他一起離開。
一旦聖女之子加入商議攻打炎之聖女的策略,哪天也會再去攻打炎之聖女吧。
如果這次攻略失敗,那無論這幾天聖女之子建立的記憶,包括剛才聆聽夏洛特話語的記憶,都可能被抹去。
布勞不希望再次遭受這樣的事情。
「艾伯李斯特先生。」布勞叫住了艾伯李斯特。
「怎麼了嗎?」艾伯李斯特握著聖女之子伸過來的手,看向布勞。
「為什麼一定要大小姐攻打炎之聖女?為什麼一定要復活,就維持這樣不好嗎?」
艾伯李斯特皺眉看著情緒明顯波動的布勞,淡淡地回應,「只有這樣才能幫引導者回復失去的記憶,難道你認為讓引導者維持不完整的記憶是好事嗎?」
「但是如果大小姐再失去記憶和這幾天建立的情感的話,要怎辦?」
「就只能再次攻略了。」
「如果一直失敗的話呢?」
艾伯李斯特面對布勞的質問,顯然失去耐性。
「你這是質疑大家的能力嗎?為什麼你又不參加討論?」
「這是因為……」布勞的話被身後某人的叫喊打斷。
「艾伯!找你好久了!」艾依查庫用跑的走到艾伯李斯特身旁,只見艾依查庫在艾伯李斯特耳邊說了什麼,艾伯李斯特就單獨和艾依查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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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勞先生,請問可以進來嗎?」
這天,暗房來了稀客。
有著一身小麥色皮膚的灰金髮少女提著盛滿新鮮草莓的籃子來訪。
「這是剛從果園採回來的草莓,我想配紅茶的味道也不錯的,所以專程帶來給你的。」
布勞與眼前的露緹亞交集並不多,對方突然拜門造訪並送上禮物,讓布勞感到奇怪。
「請問露緹亞小姐為什麼要特意送我這些東西?」布勞打量著露緹亞正要遞給自己的那藍紅果,狐疑要不要收下。
「這個……對了!一週前是布勞先生的生日吧。那這些草莓就是給布勞先生的生日禮物了,你就好好收下吧。」
即然對方這樣說了,布勞只好接過籃子收下了自己的「生日禮物」並收好。
「露緹亞小姐這樣說,那特意找我應該是另有目的吧?」
把那籃草莓放在合適的地方後,布勞帶露緹亞到暗房內的休息室,拿出了茶壺和茶具,並倒了一杯茶給露緹亞。
「的確是這樣。我就老實說吧。」露緹亞喝了一口紅茶,看著杯中的倒影半晌才看向布勞,「昨天,我和威廉先生到果園採草莓時,聽到了你和艾伯李斯特先生爭吵。我不是來為你們的爭吵說什麼的。只是看到你近日為了引導者的事變得十分疲累,甚至變得不像我們認識的布勞了。所以,我有點說話,想和你說的。」
聽到露緹亞的話,布勞愣住。的確,自己近日都沒有進行充足的休眠,在行為上也變得比較衝動。不過,這些都是露緹亞說出來後,布勞喚回近日的記錄才發現的。
也許自己近日需要作出調適,或者讓宅邸唯一的人偶技師檢查了。
看著露緹亞皺起的眉頭,布勞嘆了一口氣,勾起無奈的笑容。
「請說?」
「我也很喜歡引導者。我想,宅邸內的所有人,都不希望引導者再次失憶。這一點上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露緹亞失笑,「先不論取回記憶的事。打敗炎之聖女以得到她的認同,是引導者的願望吧。雖然引導者已沒有促成這個願望的記憶,但我覺得,幫她完成這個心願也是很重要的。」
「但是,如果再失敗的話,大小姐就會再次忘記我們。這也不要緊嗎?」
「屆時只好再去打炎之聖女,直到引導者成功吧。只有這樣,才可以回復一切,我聽到的情報應該沒錯吧?」
「也是,也只能這樣了。」
「剛才,我把草莓帶去給路德先生時,他說告訴我的草莓花語很有意思:一分辛勞,一分收穫。我相信我們的努力是不會白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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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炎熱的天氣,在細雨下稍為回降,處於不擅長的溫度而造成的不適感因而得到舒緩。「大小姐,既然下雨了我想我們就……」看到身旁的小小人偶不知什麼時候溜到室外的花園,布勞立刻脫下身上的長外套,走到外面讓聖女之子披著那件衣服不致被雨水淋濕。
「大小姐,現在在下雨呢。還是快點回去室內吧。一直被雨水淋著會對身體有不良影響的。」
「那布勞那天為什麼要淋雨?」不知是不是錯覺,布勞似乎在那一瞬從聖女之子的眼中看到心的存在。
「那天是指?」
「我想待在這裡。我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聖女之子一直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嫩草。
既然聖女之子不願意離開,布勞也沒有辦法,只好蹲下讓自己的視線與聖女之子同高,陪著她一起淋雨。
「大小姐忘記了什麼呢?」
「這些,是三葉草吧?」聖女之子伸手指著跟著的嫩葉,看向布勞。
「對,是三葉草。」布勞點了點頭。
看著三葉草,布勞不禁想起了在半年前,聖女之子就是在這些三葉草前,向自己作出了要為自己辦慶生會的承諾。
但因為聖女之子的變故,慶生會無疾而終。眾人忙於照顧及找法讓聖女之子回復原狀,不止是布勞,在這期間生日的戰士,也沒有作出盛大的慶祝。
「我忘了的事情好像和這些三葉草有關,而且十分重要,但我想不起來。攻打聖女大人後,就能想起來吧。艾伯李斯特那天是這樣說吧。」
布勞咬著唇,久久才吐出了語句,「……請大小姐不要去。」
難得聖女之子記起了什麼,布勞不想聖女之子因為攻略失敗而再次失去記憶。
不能去,不要去。
布勞感到頭部中有一個區域變得沉重。
「請大小姐不要去。雖然那有機會讓大小姐回復記憶,但那太危險了。」
「攻破星幽界的所有地圖是我的使命,我一定要去。」
「大小姐……」
感到有什麼刺入自己的頭內,布勞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
「你醒來了嗎?」
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個小小的人偶,而是藍髮的自動人偶技師。
「沃肯先生,午安。」
體內的時鐘告訴自己,自己失去了三天的的時間,雖然也可能是意外遺失了相關的記憶而誤以為自己一直昏迷。
「我從牧草月17日昏迷到現在,中斷了意識長達三天嗎?」
「是的。」
坐在布勞身旁的沃肯皺著眉,擔心的看著布勞,
「你剛才因為零件損耗而倒下了,幸得工程師們努力才能製作替代的零件更換才回復正常。這還是第一次在這裡遇上這樣的事。」
「是這樣子嗎?」布勞伸手摸了摸他失去意識前感到被刺的後頸,沒有受傷的痕跡,「對了,大小姐呢?她這幾天沒有怎樣吧?」
「她出發攻打聖女去了,是今天早上出發的。」
布勞低頭,一片靜默。
「這段日子以來你太操勞了,多點休息吧。即使是自動人偶也需要休息,這不是你常對引導者說的話嗎?」沃肯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
「布勞你在做什麼?」
手抱著一束鮮花來到醫療室的路德,趕緊放下花束走到布勞身旁,把布勞扶回床上。
「你也出來了,商店和暗房誰管啊?」
路德看著布勞沒好氣的笑了出來,「暗房和商店主要是為大小姐服務的。大小姐現在出任務去了,關門也不要緊吧。如果其他人到那裡找我們,摸了門釘自然會去其他地方找,用不著擔心。對了,這個是大小姐著我給你的。」
路德拿起剛才帶來的那束紫藍色的花,放到布勞懷中,「這是矢車菊,大小姐昨天到花園看到這花,覺得很適合你,所以就託我拿來送給你了。大小姐說這是幾天前和你說要去攻打聖女大人,讓你不適的賠罪。」
路德在布勞身旁坐下,「不過她說,因為失去的東西實在太重要了,所以不去不行。其實布勞也覺得那十分重要吧?只是不想再失去更多才想勸大小姐放棄攻略玉座的念頭,我說得有沒有錯?」
「這倒是沒錯。」
路德輕勾嘴角,伸手輕撫布勞的頭顱,
「布勞,你知道這棵矢車菊的花語是什麼嗎?」
布勞搖頭。
「遇見,以及幸福。」路德巧妙地從布勞懷中拿起了一株矢車菊,把花朵插在布勞頭上,「蔚藍色的矢車菊挺適合你的,布勞。」
布勞伸手想把花朵拿下,路德連忙抓著布勞的手,「不准摘下來,因為是大小姐給的禮物,至少要等她回來讓她看了才能摘下。」
「好吧,我知道了。」
「布勞你就陪我們一起等待大小姐回來吧。這時候只有等待,才能遇見幸福。」
*
布勞認為自己是擅於等待的。
即使身份由不具有任何能力的管家,變成了可以戰鬥的人員也一樣。
雖然,在各人勸誘下,自己只能在醫療室的床上等待聖女之子歸來。
「布勞先生,你在等引導者回來嗎?」
一抹身影無聲地突然出現在布勞身旁。那是一位有著淡藍色的頭髮以及朱色的眼珠,帶著知性美的女性——瑪格莉特。
「是的。」
聽到布勞的回應,瑪格莉特輕勾起嘴角,看向布勞坐上的床邊旁的窗戶,「布勞,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炎之聖女聲稱要把引導者的心靈吞噬好讓能她復活,只是一個編局?」
「騙局?」瑪格莉特這番話引起了布勞的注意,立刻把注目點從瑪格莉特身後門扉的視線換回瑪格莉特身上。
「如果事實真的如那些人在打炎之聖女時聽到她說的那樣,現在這個世界的存在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更不可能仍在這裡,一次又一次的策劃並實行攻打那位聖女的計劃。」
「的確,但顯現著大小姐心靈的情感和記憶卻一直都沒有回來,如果聖女大人所言是虛假的,那真實又是什麼?」
「這就要等引導者的心靈回來才知道了。雖然即使那個時刻到來,真相也有機會仍然沒被任何人知曉。不過,我相信大小姐的心最後一定能平安回來的。炎之聖女把那孩子稱為聖女之子,一定對她注入了相當的心思,也不會隨意丟棄自己的孩子吧。說不定,炎之聖女吞噬引導者,只是為了讓引導者從多次的失憶中成長,獲得人格上的不同可能性呢。」
「這是什麼意思?」
「布勞?」門外傳來了梅倫的聲音。
投射影像的光芒突然消去,瑪格莉特再次消失於虛空之中。
*
「布勞,要出去走走嗎?」梅倫帶來了布勞平常穿著的禮服,讓他能換去身上那套蒼白的病人用衣服,「現在大小姐應該在挑戰聖女大人,想去看看嗎?」
布勞搖頭,「我不想親眼看著大小姐倒下。每次去把大小姐和戰士們帶回來時的景象已經夠悽慘了。」
「辛苦你了。」梅倫摸了摸布勞的頭,看到布勞頭上的矢車菊,便用手指輕撫那朵花的花瓣,「那是大小姐送你的花嗎?」
「嗯。路德說這矢車菊的花語是遇見以及幸福。」
「大小姐真有眼光。為藍色的你送上藍色的花。在大小姐二度挑戰聖女失敗後,沒人說過我們三人名字的意思吧?」梅倫拿出了一株四葉草,插在布勞頭上那朵矢車菊的下方。
「等等,梅倫你在做什麼。」看到梅倫在自己頭上再插上了什麼,布勞想伸手把它摘下,卻被梅倫阻止。
「這是在三葉草叢中找到的四葉草,希望這樣能讓大小姐在戰鬥中的運氣提升吧。」梅倫勾起笑容輕撫布勞的臉頰,「這樣就能讓大家熟悉的大小姐回來了。所以,在大小姐回來前都不要摘下來。」
「布勞!還有梅倫!大小姐她——」
就在這時,弗拉姆從窗外飛進來。
「要去玉座把大小姐帶回來嗎?我現在就去。」布勞臉色一變,起身拿起梅倫帶來的衣服,打算換回身上的衣服。
尖牙妖精咧開了嘴,雙眼也微微往上彎,「不用了,嘿嘿!他們打贏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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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僧三人守候在宅邸大門前,靜待著前往攻略炎之聖女的隊伍凱旋歸來。
「嘎吱——」門扉漸漸地打開了。
一個少女從光芒之中走進宅邸,衝進布勞的懷中。
「布勞,我回來了!雖然已經過了,但今晚就來辦你的生日會吧!」
想對布勞說的話:
布勞生日快樂!
記得當年我就是在布勞生日那天完成了最後的地圖任務。
雖然當時布勞沒有出戰,但總覺得是多虧了布勞,任務才能成功。
所以最後寫了一個,關於布勞和這個星幽界的故事(大約是)
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布勞!
記得當年我就是在布勞生日那天完成了最後的地圖任務。
雖然當時布勞沒有出戰,但總覺得是多虧了布勞,任務才能成功。
所以最後寫了一個,關於布勞和這個星幽界的故事(大約是)
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布勞!